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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十一年后,有了我们的初见

已有 473 次阅读2010-10-22 10:17 |个人分类:面朝大海|

  有些人,有些事,注定是要拿一生来铭记和收藏的。但不要以为,只放在自己心里,就是最好的方式了,因为这样的方式,也许不经意间,我们会落下一世的遗憾和自责,也许会让生命中的一些花开化作了化石,时光里落下的遗憾,岁月永不会倒流。
  阿诚兄对我讲:“不要再让更多善良的人心凉。”
  就这样一句话,警醒了我,于是,在与杨阿姨一家相识十一年后,有了我们的初见!
  ——写在前面
  是因了我那夜在QQ校友搜索杨豪弟弟的名字,才有了我们这次的相见吗?是因了公司这场突如其来的人事变动才让我下定决心要去看看阿姨一家吗?还是因了阿诚兄的一句话,让我突然的明白,明白自己在过去的十一年间,做了一个多么薄情而不知感恩的冷漠之人?
  10月10日晚上刚与杨豪弟弟联系上,11日公司领导找我谈话,说是为了公司发展需要,公司决定将我们部门都调到北京总部去,可能本周末就得过去。然后是阿诚对我讲:“我曾资助一个男孩10年,现在也失去联系,说心里话我很心凉,建议你常去看杨阿姨。”
  如果不是这一切,也许,我今日还不会下定决心去看阿姨,因为我一直总是在等。而不是不能够联系上阿姨,因为他们家的地址,一直记得。
  当初,上了大学因为念的是专科,没好意思与阿姨联系,想着等毕业了,再说。毕业了,且来了上海,与阿姨家近在咫尺,我又在等,想等在工作稳定了,能做出小小成绩了时,再去看她。端午节开始绣一幅“家”的十字绣,想着绣好了,就去看阿姨的,可是十字绣还未绣好时,突然,我却是得离开这座城市了。才明白,有些事,是不容等待的。好耐心也许不是坏事,然而,过于的好耐心和沉默,则是一种冷漠了!
  是阿诚让我明白,我昨日的想法是多么幼稚、世俗和没有人情味。一直以来,我都活在自我的世界里,却很少能看到他人的存在,这是一种怎样的狭隘和自私?这时候,才来回想这些年来,自己的冷漠与无情:十一年间,仅给阿姨写了屈指可数的几封信,而且大多是因每次收到她的汇款单后才去信说已收到汇款;十一年间,仅给阿姨打了一次电话,那还是在念初中时;十一年间,未给阿姨寄任何礼物,送过一些小礼物给朋友,唯独未给这位我最该感恩和牵挂的人送去一份心意和祝福……而就在我写着这些文字时,接到杨豪弟弟的电话,问我到上海没有。其实,我到公司时,是想要不要去个电话报声平安的,终因我不习惯打电话而放下了这个念头,结果还需要这做弟弟的来问。在感情面前,向来不喜自责的,这一次,我自己让自己心神不宁!
  今日,天气出奇的好,艳阳高照的日子。去往阿姨家的班车上,望着车窗外的土地,往事在脑海翻涌。十一年前,1999年的那个夏天,我和弟弟在工地上搬砖,同学半年的好友荷芳划着小船来找我,递给我一封信,(荷芳她妈妈当时是村妇联主任,有什么信件都是他们家送)信封上寄信人姓名和地址,都是那么陌生,我以为是荷芳送错信了,可收信人地址和姓名,却写得明明白白。读了信,才知,这位写信来的阿姨,希望能尽她所能,帮我顺利完成学业。就这样,我的命运,因了阿姨而改变。也许,我这一生,本只能停留于小学文化水平的,却因为阿姨的帮助,使我顺利念完了初中、高中,上了大学。是的,还有谁,能比我更幸运呢?王磊听说我要离开上海,约这周末聚聚,我对她讲起阿姨,说我得去看看阿姨。王磊说,真的吗?真有些不敢相信呢!那是必须要去看看!想起夏丫头,这个也曾因家境贫困而哭了许多次也未能如愿的女孩,现如今工作了,却在靠自己的努力和勤奋在自学法律,准备着考研,让我敬佩的孩子,在她面前,我该怎样的惭愧呢?!
  去往朱浜村的车上,激动胜过了我一贯的紧张。
  阿姨的家,在一个叫朱浜的村庄里,这次,才知,紧挨着中国第一水乡——周庄。如水的江南,原来就是阿姨一家居住的地方。
  到了朱浜村下车,去往阿姨家的那一小段路,走着,感觉是那样亲切,从不曾到过的地方,初见它时,却是有了乡愁。我常说,到过的地方,离开时,那里就成故乡了。而朱浜村呢,到过之前,就已当作故乡了的,十一年前,注定了这个村庄的名字,不仅仅只是地图上的一个地名。
  在村口,向一家小商店的主人打听阿姨家的具体位置,她向我详细的介绍,说从前面的小巷进去。
  走到巷口,我又向一位叔叔问路,这位叔叔告诉我,巷子进去三四户人家,就到了,红南印刷厂就是的。
  我站在红南印刷厂门口给杨豪弟弟打电话,印刷厂对面屋院子里的一位男孩拿起了手机。不用猜,他定是杨豪弟弟了。原来阿姨家就住在印刷厂对面。工作起来,倒也方便。这位弟弟站在院子里等着我的到来,估计等好久了。他与家中的弟弟年纪相仿,在我眼中,本该都还是小孩子,可是,这位弟弟却比家中的弟弟成熟,像个小大人,我的内心甚为喜悦!孩子强,父母之幸,阿姨和叔叔有这么好的儿子,一家人幸福美满,真好!
  见了弟弟,知阿姨正在家里忙活。虽与他也是初次见面,但很像是认识了多年的同学,这次只是再次遇见一样,一点也不觉得生疏。后来见到阿姨和叔叔,也是这种感觉,就像现在回到童年的故乡,见到了那些乡亲一样亲切。
  我见着阿姨时,没有上前去拥抱,叫了声阿姨,就只会傻傻的笑了。阿姨忙着倒茶、拿吃的,又忙着进厨房做饭去了。聊了会天后,我就想返回上海,因为真的不想阿姨因为我的到来而忙活,而公司这边,也确实有些事要处理。可是阿姨一定要我吃了饭再走,说我若不吃饭就走她就不高兴了。结果是,阿姨烧了一桌子的菜,还教我怎么吃大闸蟹。
  阿姨比我想象的更年轻和美丽,非常和蔼可亲的一个人。
  阿姨做饭,弟弟这位小大人就担当起了陪我聊天的任务,看来这位弟弟真的很懂事,很独立了。聊起彼此的大学,聊起我们现今的生活。不经意间,他告诉我,他妈妈还想过把我介绍到锦溪镇上去工作的。我意外的知晓这些,换作几年前,我真的会感动得当场落泪,现今理性了,不轻易将内心的感受通过眼泪和面部表情来表达,然而,弟弟在不经意间告诉我的一个事实,却让我百感交集!阿姨让我顺利念完了书,还想着要帮我介绍工作!一份善心和牵挂,却被我漠视了那么多年!突然想起一句古语——千金难买一回头。在我们忙着行走的过程中,是不是,该回头看看,看看那些关心我们,并一直在守望着我们的天使呢?!
  弟弟又告诉我,阿姨昨天感冒了的,今天就好了。我想,阿姨是因了我的到来,而掩盖了她的病情吧!
  这中间,弟弟出去,去印刷厂帮忙。叔叔回来了两次,中饭忙着没在家吃,不过还是和我聊了会天,聊起我在上海的工作和生活。我离开时,因叔叔在工作,我没和他道别。
  和阿姨道别,弟弟开车送我去周庄坐回上海的直达车。一到周庄汽车站,他就向汽车站售票厅快走过去,要替我买票,说是他妈妈交代了的。我都已工作了,也已不再年幼,可是,阿姨还是把我当作了孩子。阿姨不说多么华丽动人的话,一份真心,却让我感受得最深。
  没了周庄回上海的直达车,我坐公交到昆山再坐汽车回上海,上车后,弟弟打来电话,告诉我要坐130的公交,130才是到昆山汽车站的,另外一趟是到昆山火车站的。好细心的弟弟。
  想着,转身,不是天涯,相信,在下一个路口,我们还会再见的。内心虽有着这匆匆相见后的别离伤,可更多的是喜悦。母亲的离去,以为这一生也不会再拥有母亲所给予我的那种温暖安稳感了,可是,在我的生命里,有一位阿姨,帮助我走过了忧郁的少年时光。当我长大了,却不能够去照顾母亲了,这一直是我们生命中最大的遗憾,如果人活着,没有你可去爱的人,是何其悲凉的事?而若,有你可去爱的人,又是怎样的幸福呢?今天让我感到,母亲虽已离去,可是,在我的去路,还有一位让我可去爱,可去思念和可相见的阿姨,我是多么的幸运和幸福!
  感激生命里的这份遇见。
  写于2010年10月17夜于上海普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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